第(2/3)页 《乔治三世的鬼魂在笑:我儿子学得有模有样》 我们不敢说这是政变,但如果它不是,那政变是什么? 《1832年改革法案未满3岁,但国王陛下已决定送它去孤儿院》 国王陛下声称,他只负责签名,不负责抚养。 《宪政解开了最后一颗钮扣,结果把国王给露出来了》 本报其实一般不怎么聊政治话题的,但每天都写男主人和女家庭教师那点事儿,你们总归也看腻了不是? 《1832年议会改革死因:回光返照后被国王打了一巴掌》 亚瑟·黑斯廷斯爵士:早知如此……那我的血不是白流了? 亚瑟盯着那张报纸,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,但看报纸边缘被他捏起的褶子,却深得像是东非大裂谷的沟壑。 “我的血不是白流了?”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那句被印在街头小报上的评语,捏着雪茄的手都气的在发抖:“或许国王陛下真的疯了,但疯起来起码也得挑个好时候……不过,也是难得……这群专栏记者竟然一夜之间都找回了自己的骨头” 他生了一会儿闷气,但转瞬他又想到:或许此刻的圣詹姆士宫里,威廉四世正坐在早餐桌边,一边咀嚼着烤面包片,一边用银刀拍打报纸,怒不可遏地咆哮:“放肆!” 和国王受到的攻击相比,他这个不幸被记者们的AOE技能所波及的“炮车兵”,貌似也没有那么多值得生气的事情。 一道低沉中带着咂舌的嗓音在亚瑟耳边响起:“我流了血,但却换不来一份肯定的报纸标题,真是个感人至深的故事,差点让我流泪,当然,如果我还有眼泪的话。” 亚瑟头也没回,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说话的是谁:“你是不是太久没冒泡了?憋得快发霉了?” 阿加雷斯哈哈大笑:“别怪我没提醒过你,人类社会可从不尊敬工具,哪怕这工具曾经替他们犁过不知多少亩地。” 亚瑟缓缓把雪茄熄灭在银质烟灰缸中:“我从来不指望报纸替我说话。因为它们就像是厕所里的马桶,使用它不丢人,但你如果为了得到它的好感,用舌头把它舔的干干净净,那就实在太下作了。” “哈哈哈,说得好。”阿加雷斯嬉皮笑脸道:“那你又在气什么呢?不就是一群裱糊匠拿你做了个笑料?” “我气的不是他们写我。”亚瑟一字一顿:“我气的是他们用我的血来掩饰自己的胆怯,然后转头又拿国王的荒谬当喜剧来演。看起来他们好像在鞭挞权力,实际上他们只是在转移焦点,好让自己躲得更安全。如果写我的那份报纸敢直面国王陛下的火气,那我倒还敬他有股子文人的豪气。” “那你比他们又好在哪里?”阿加雷斯完全不买账:“所以你就把怒气咽下,憋着一肚子的坏情绪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去肯辛顿宫给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卖笑脸?” 说到这里,这魔鬼又装起了好人:“但我得说啊,亚瑟,你变了,真的变了,变得‘成熟’了。以前那个见到长官说错话就想怼回去、面对暴乱冲上去挡枪子儿的黑斯廷斯,现在也学会了皱眉不语,甚至知道了‘去肯辛顿宫教书’这种体面而无害的自保方式。这真是不容易,这真是叫魔鬼感到欣慰。” 他特意拖长语调,那阴阳怪气的味道几乎像是泰晤士河春汛一样,酸水简直都要漫过河堤了。 亚瑟没有说话。他只是把报纸迭得整整齐齐,放进皮包,动作一丝不苟,就像是在收拾衣物的洗衣妇:“说到变了,你也变了不少啊,阿加雷斯。” 阿加雷斯语气轻快:“哦?怎么说?” “你以前可是堂堂七十二柱,能让国家崩裂、帝王疯癫。可现在呢?你窝在一辆马车的皮座垫下面,靠拌嘴找存在感,就连嘲讽都得拿我这个猪倌练手。你说你,是不是也成熟了?” 空气顿时像被马车震动的车轱辘卡了一下。 亚瑟又点起一根雪茄:“不过你也别太难过,等哪天我死了,我去地狱找巴尔帮你说说情,你再去给他认个错,好歹是地狱的话事者,这点度量巴尔应该还是有的。”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瞬。 阿加雷斯沉默了三秒,接着忽然一声冷笑,那笑声里已经没有先前那种嘲弄般的滑稽,反而像是绷断的琴弦,狠狠的抽在空气里:“我亲爱的亚瑟,你可别给脸不要脸……” 下一秒,一股带着焦味的冷风猛地刮过马车内壁,雪茄头的火星被吹得一闪。 亚瑟正以为这魔鬼是拿出看家本事了,岂料他眼皮一眨,刚刚打完一套起手式的阿加雷斯居然不见了。 他缓缓吸了一口雪茄,又缓缓吐出。 看来在今天这场成熟较量当中,终究是千年魔鬼阿加雷斯胜了。 马车在肯辛顿宫前稳稳停下。 宫门一如往常庄严寂静,卫兵的羽帽像云彩一般整齐排列。 第(2/3)页